離開前,最後一眼瞥了下大廳,十幾面旗子齊刷刷分兩排而立,南審的校徽旗赫然在目,主辦方介紹,這是十六強的旗幟,走上前,輕輕親吻了一下我們的校旗。在愛化摩沙度假村,想看一下南審的旗幟一直都很容易,但我依然激動,因為這次不一樣,以前,南審能出現在這裡,是因為它本就是參賽方。這次,南審能以八強身份出現在這個大廳,是憑着我們的汗水與淚水。凝視着它,十天的曆程一頁頁重新浮現,有激動、有喜悅,也有遺憾。直到臨走的最後一刻,我走向大廳外的水池邊,鄭重地投下了一枚許願币,期待南審下次再來能走得更遠。
第一次參加國際性比賽,不管對于南審,還是對于我們隊友和我個人,都是一次全新的征途,出發的時候,說實話,我心裡并沒有底,不知道和類似于新加坡國立大學這樣的強手過招,會是怎樣的結局,相當忐忑,甚至曾經說過“小組賽能拿下一場便是勝利”這種沒志氣的話。直到險勝第一場,進而大勝第二場,小組提前出線時,才算放下心來。接下來的比賽,徹底放開一切束縛地馳騁,那種感覺真的很好。記得那時和自己的戰友們在一起徹夜讨論、逐點推敲,往往要到深夜一兩點才睡,雖然很辛苦,但心裡是很快樂的,有一種創業中才有的朝氣與成就感。直到殺入八強,我們這群純大二學生面對着淘汰上屆世辯冠軍的重慶大學研究生軍團,還記得當時我們隊長郭玲君學姐的叮咛:“不管多不利,放開打,氣勢上不能輸。”頗有一番風蕭蕭兮易水寒的悲壯。初上場時其實是很緊張的,一下子就喝光了一瓶水。可突然之間想到了自己一路走來的點點滴滴,想起剛入隊時學長學姐們的熱情鼓勵、想起兩年中的往來厮殺、想起當年首戰新加坡即使體力不支依然作完四辯稿、想起并肩作戰中戰友們的深厚情誼,望着PPT上南審的校徽凝神思索,都到這一步還有什麼好緊張呢?那場比賽自己覺得打得真是酣暢淋漓,雖然現在回頭來看還有很多缺陷,但至少問心無愧的是,自己的确把狀态調整到了最佳。最後,也很榮幸,評委們授予了我我這場比賽的最佳辯手,但我們仍以8.5比12.5的微弱劣勢告負,實力的原因有很多,但的确自己覺得從中獲得了成長,如果有下次,相信我們會打得更好,走得更遠。
我必須要提到我親愛的戰友們,他們都是好樣的,除了我以外,管理學院的程登科同學和法學院的範佳爾同學也都獲得過最佳辯手,無論是場上比賽還是場下讨論,我們始終精誠團結,我非常珍惜我們幾個在一起的日子。國審院的程駿馳同學即使在自己沒有比賽的時候,也會努力幫我們查找資料,甚至我們已經睡下他依然還在網速并不快的電腦前拼命着。法學院的牛倩、宋雪嬌和會計學院的耿婷同學都是一辯,她們之間也相互支持着,這種戰友的情誼令人動容。至于會計學院的唐棠同學,在世辯前已經成為我的幹妹妹,讨論到心煩意亂,她始終是我們的開心果。至于隊長郭玲君學姐,更是被我們親切地叫做“老佛爺”,她也為我們這次出行操碎了心。還有國内幾位學長的支持與關心。說實話,辯論隊的确是一個溫暖的大家庭,每個人都為把南審打出去而努力着。
這次出國,還結識了國内外很多名校的辯友,場上是唇槍舌劍,場下則是其樂融融。諸如新加坡國立大學的石楠同學,他與我同為四辯,第一場交手後自然更有種“惺惺相惜”的感覺。在我的印象中,他是一個謙和、樂觀而又積極的人,也是一個訓練有素的辯手,我很佩服他在和我一樣的年紀已經有了如此老練的技巧與優雅的辯風,所以回來後依然和他保持着聯絡,親切地叫聲“石楠兄”,交流交流辯論與生活。
這次還有一件很激動的事,便是接觸到了很多以前在電視上見過的評委和名辯手,特别是黃執中學長,作為四辯的一代宗師,也已經面對面見過幾次,但這次意義尤為不同。這一次我在比賽而他是評委,終于有機會能請他指點一二。他曾對我說的“這場比賽你已經盡到自己的職責”,讓我激動不已,這樣的鼓勵也不免讓我感覺受之有愧,發誓下次要做得更好。他對于我們全隊和我個人也提出了很多中肯的要求,我将之視之為未來在辯論乃至學習中都可以參照借鑒的圭臬。這一次真的,沒有白去。
在馬來西亞比賽期間,我帶了兩個徽章,一個是南審的校徽,另一個是伟德国际1949官方网站的院徽,比賽前總會端詳着這兩個徽章,告訴自己不光是南審人,也是全隊唯一一個金融人,在寶貴的機會面前,不能給學校丢臉,也要給學員争光。在拿下兩次最佳辯手并且闖入八強,最後積總分第六時,我覺得,我做到了。
時間過得真快,從大一剛進隊時那個甚至有些怯生生的新隊員,到如今,也已經在辯論中跌打滾爬了兩年。我把它定性為自己大學生活的頭号副業,說它是副業,因為它畢竟和課堂學習不同,它和籃球、羽毛球、舞蹈、繪畫甚至DOTA一樣,隻是一種興趣、一種遊戲,但又之所以說它是“頭号”,在于唇槍舌劍的背後,還有這許許多多其他的收獲。有很多人認為,辯論就是耍嘴皮子,其實真是大錯特錯了。辯論是一種遊戲,也是一門藝術,它鍛煉着一個人的洞察力、敏銳度,把握着彼此之間談話的方向;它考驗着一個人的知識與閱曆,學識淵博的人總能在辯論中占得先機,而學識貧乏者也能在身臨其境之後有所長進;它還鍛煉着一個人的生活态度,每一個辯題中其實都包含着一種對生活的認知與感悟,隻有帶着一腔生活的真情,才能征服這個宏大的舞台。對于我而言,由于身為四辯,肩負着全隊最後一搏的重任,所以每一次上場之前都要感受一回“千斤重擔鐵肩扛”的壓力,久而久之,這份抗壓性甚至不僅僅被用于辯論,考試隻剩最後五分鐘還有一兩個天窗、學院布置的任務即将到期可依然千頭萬緒、面臨挫折排山倒海時,自己都能很好地應付,做到傳說中那種“泰山崩于前而目不側”的鎮定自若。随着将會不斷地接觸社會,我相信辯論給予我的優勢,将更加顯現。
大一,我打了近20場比賽,隻赢了四場,那一學年,學分績點也隻有3.54;大二,我依然打了近20場比賽,隻輸了三場,甚至期末考試前兩周還在為世辯而停課集訓着,可那一學年,學分績點卻是3.90。我相信,這兩個飛躍之間,并非沒有聯系,隻要方法得當,辯論,不僅不會影響學習,相反,會推動它。在辯論中,我體會着一個辯手的責任,正是這份責任,讓我也明白了一個學生的天職。